伤心桥下春波绿

【白A】野玫瑰的盛开与凋零

简介:亚修.林克斯和他的男人们之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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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修十四岁的夏日,与名为白的教师进行了一趟旅行。

因为有前阿尔法部队军人陪护的缘故,帝诺难得在他出门这件事情上松了口,默许态度下甚至没有派遣监视人员。

而他们的目的地,却是亚修不愿返回的故乡——科德角。


和他常年想要逃跑的想法不一样,亚修对出门这件事一向是不抱有太大兴趣。帝诺当然不会吝啬让他各处观看的权利,却也从不抑制自己恶心的所谓情趣。

要么就是把他作为礼物送给身处私人小岛度假的名流高官们,贵人们在柔软的沙滩上脱掉金发少年的衣服,蹂躏着他尚且稚嫩的细白肌肤,他冷眼旁观那些恶心人类沉迷欲望的面孔,却一生也不能忘记微凉的海水时不时吻过脚背的触感,温柔而又感伤,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同情。

出卖身体得来的金钱比起黑手党集团的收入算不上什么,据那个老头子所说,这不过是让他得到更多的机会。

机会?亚修不屑的笑出了声,成为总统情人的机会吗?

支票会被塞进他的身体,作为一笔又一笔可观的奖赏,他这个难得被放出笼子的宠物也会为帝诺带来数不清的黑色利益,人情与看不见的威胁以亚修.林克斯为中心,漩涡一样的纠缠住了合众国的上流社会。


……


允许通知下达的时候他在和白练习对打,累得气喘吁吁,仰躺在室外场地上一动不动,白晃晃的阳光刺眼极了,仿佛高悬的太阳躲在凝固乳胶的白云后不停燃烧。

亚修在这样的光线下昏昏欲睡,汗水顺着他白皙的额头往下流淌,濡湿金发,仆人匆匆跑来对好像无所事事的白报告,离开时似乎还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懒的去思考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白走到他身边蹲下,以一种安抚小孩子的长辈语气说道:“德鲁兹先生同意我带你出去玩了哦。”

亚修猛的睁开眼睛,弹跳性极好的蹦了起来,白退后一步站起来,给他让出位置,让人惊讶的是在整整一上午的劳累后亚修居然还有这样好的精力。

“我没有说过要出去。”

出去这个男人也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亚修瞪着白,特种部队成员个头高又结实的过分,性格也很恶劣,看着亚修仰头也是笑眯眯的样子,像个老实的好人。


“自己起来吧,洗完澡就快到晚餐时间了。”


事实证明表象是错的,白决定下的事没有被更改,本质上也是一个很霸道的人啊。

亚修吃完晚餐后就回到卧室反锁了房门,格鲁兹有特地请人教导他用餐规则,为此吃完饭以后还要花时间听那些迂腐老女人的评价。

严格来说格鲁兹不算是个特别坏的老爹,虽然亚修拒绝使用除虾类及为了保持体能而选择以外的所有肉食,他因为担心金发少年营养不良而不满,也要求做出可以每天轮换的完美菜式。


亚修抱着膝盖坐在宽阔的飘窗上,窗外是一大丛野蛮生长的玫瑰,刻意被花匠按照主人的意愿所修建,明明肆意的要命,事实上多生长一寸都会被剪除,小巧玲珑的雕花灯藏的巧妙,恰恰映照出了凄艳的色泽,布满尖刺的茎秆优美的互相倚靠着,欲开的的花苞露出一丝缝隙,足以窥见其中的红天鹅绒。


不停轴的学习了一天,他一边发呆,一边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二天却是在颠簸中醒来的,靠直觉而生的野兽,对周围环境变化敏感的不得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变跳起来想要去抓枪,手臂上抬,这才发现施展不开手脚。

厚实的毛毯裹住他整个人,让他只露出了半张脸,像一只卷饼。

而他自己,则似乎是在调低的副驾上睡了一夜。

转过头去,不出所料是白那张微笑的脸,大衣搭在椅背上,衬衫随意卷到结实小臂上,甚至连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和他平时正经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亚修看了只觉得怪异不舒服,皱着眉转开了脸。

白这家伙,是半夜翻窗把他连毯带人扛出来的吗?


过度沉睡还被人带走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事让亚修不爽,他仿佛能够感觉到昨夜白抱起他时的气味和触感,高大的男人步履稳健,夜色下显出了白日里难得一见的冷酷,而他却毫无知觉像只家猫一样的蜷缩在别人怀中,昏暗的灯光只来得及照见一闪而逝的金发。


迟来的战栗让亚修抓紧了毯子,攥起了拳头,这是什么呢?是认识到对方实力的恐惧?还是一种新的、从未接触到的情感?

亚修.林克斯不知道,他也不想再知道了。


期待总会落空不是吗,干脆一开始不要存在就好了。


“天就快要亮了,你不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儿吗?”白问道。

明明昨天都是一样的运动量,甚至还多开了一夜的车,为什么他一点事都没有!亚修不满的踢了踢。



“如果做你这个混蛋的车还能安心睡觉的话我可能已经死了几百次了吧?”想归想,他从不忘记嘲讽。


白不在意的耸起眉毛,他说:“那么就麻烦小少爷你再多忍受一会儿吧,前面就快到了。”


是的,的确快要到了,亚修已经可以看到父亲开的饭店的屋顶尖了。三年前的某一个深夜,他也是沿着同样一条路离开的,周围都是望不到边界的麦田,偶尔有蝉鸣的声音。他茫然无措的离开这个地方,想要找到本该回家的哥哥,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到都市,终于被人叫住了。

他开始逃跑,跑得很快,可是又能跑去哪里?

马文那个老肥猪从后方揪住他柔软的头发,把他按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布满厚茧的手指伸进他的衣服开始上下摩擦,顺着脊背到身体内部,噩梦重现的感觉让他浑身颤抖。

他在梦境中一次又一次被迫面对,还是恶心的想吐,不住的心悸。


只有无数次的重复后他才麻木,情感像是在他身体里褪去的潮水,从此以后只留下满目疮痍、堆满垃圾的荒滩。

他认为自己失去了爱人及被爱的能力。

不过在这种生存环境下,或许也是一种幸运吧。


“说起来,你窗外的玫瑰,听说是有人在科德角附近找到的珍贵品种,然后才被送给德鲁兹先生的。”白总是喜欢莫名其妙的开始说一些东西。


刚刚在出神的亚修回头道:“什么?”


白神秘一笑,墨镜挡住了他的大部分情绪,“玫瑰,很珍贵的野玫瑰,附近森林里就有,想要去看吗?”


亚修不为所动,他把窗户开到最大,抱着手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地回答:“草地上那些玫瑰花早就死掉了,孤陋寡闻的混蛋。”


科德角的确曾有一片漂亮的玫瑰花从,当地人都说这样蔓延下去说不定会成为著名的景点呢。

亚修小时候常常会跑到玫瑰花边哭泣,有一天他失魂落魄的从棒球教练那里回来,衣服口袋里有收下的“费用”,听到路上人议论说今天有很气派的城里人搜寻珍贵花朵,他急忙跑到熟悉的山坡上,却发现玫瑰们已经开始枯萎了,像是被燃烧过后的灰烬,慢慢地飘落着,传说是因为城里人挖走了玫瑰的“心”。


渴望的东西被带走,被剥夺,就再怎么也无法避免死去的结局。


突然,白转过身,一只手撑在他脸颊侧的靠背上,挡住了所有视线,说道:“不要总是用骂人的话称呼我吧,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哦——”男人呼出的气息撩拨着亚修的脖颈,“——小猫咪。”


亚修大怒,瞬时反应下他也没有就近挥拳,而是以一种毫不拖沓的风格曲腿、横扫,然后踢向隔壁人的脆弱部位。


不出所料,被白不费力气的拦截了,他的手离开了本应控制住的方向盘,抓住了亚修的脚踝,轻松的抬高了笔直修长的腿,赞叹道:“真漂亮呐,”眼看山猫的怒气又如火焰高涨,补充道:“刚才的战术。”

随后又颇为遗憾:“只是腰部肌肉不够强,都说过让你不要挑食了。”


调情和工作混在一起的感觉让白非常开心,运气真是太好了,能够遇到这样可爱的学生。


“喂!不会开车吗?这样胡闹的行为简直不可饶恕#¥%&*%¥**&%****%......”


因为“教训”小美人而遭到报应了,越野车的轨迹扭曲成奇怪的弧度,引来了规矩的中产阶级妇女不满,看上去似乎是去科德角度假的都市人,披散着浓密的棕发,开亮丽颜色小轿车。

白悠悠的把窗户摇下去,笑眯眯地低头说:“真是抱歉,小姐,刚才是小朋友在闹情绪。”


他示意性的侧过一点身体,使得对方能够瞥见亚修线条优美的侧脸及美丽的金发。


能够清晰的听到对面倒吸了一口气,神色颇为震惊,这样的美貌真是一件利器啊。白这样想到。

棕发小姐接受道歉后驱车离开,眼睛似乎还恋恋不舍的,总是偷瞄冷若冰霜一言不发的亚修,而车上的两个人呢,白一边笑着挥手说再见,一边按住亚修,山猫被迫忍耐,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脖子上一突一突的青色血管。



“绿色山丘吗?”白站在车旁,取下墨镜折叠握在手中,抬头看着晨光中暗淡的招牌。


他走上低矮的木楼梯,敲了三下门。

门后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打开后白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头发花白的威严丈夫,以及睡眼惺忪的温柔妻子。

“本店还没有开始营业,有什么事?”


“卡林斯先生,”白挥手打招呼:“你好。”


卡林斯皱起眉,风吹日晒的额头显示出深深的刻痕,“你是谁?”

他从前往后环视了一圈,很轻易便看到白背后的车上的那个人,窗户大开,金发在破晓中格外显眼。


昂贵的车辆和这个看上去衣冠禽兽的高大男人都说明了某些问题。

卡林斯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那小子什么人?”


白挠了挠头发,“哈哈哈哈非要说的话我大概可以称得上他的老师吧。”

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个危险人物,相反,看上去可靠又温和。


“老师?”卡林斯提高了声音:“他会有什么老师?是情*夫吧?!”


“哎?”


“把成为男*妓的儿子带来是为了羞辱我吗?!”  “杰姆.....”


珍妮弗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赶忙拉住丈夫的手臂,她抬头看向表情模糊不清的亚修,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


“我并没有那个荣幸,卡林斯先生,只是作为老师带亚修来看望他的家人而已。”白依然微笑着说。


“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一下吗?”


“…………”


卡林斯一言不发,转头就向屋内走去,看样子是不打算理会他们。


珍妮弗勉强一笑,道:“麻烦您等一会儿.....真是抱歉。”

说罢后她也转身去追丈夫了。


过了一会儿,红棕发女性又一次出现在门前,气喘吁吁的,看到仍然等待的白后像是松了口气。


她把手中的钥匙递过来,“那边山丘上是一家人以前住的房子,是个很好的休息地方.......”

她双手习惯性的擦了擦裙摆,略显紧张的问道:“那个...亚斯兰,啊,我的意思是亚修他,他还好吗?”




“还好吗,小猫咪?”


白把车开到山坡上的房门前,耐心的等着亚修下车,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动静,亚修一直注视着远方天际,看上去很奇怪。

但白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伸手强行把亚修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捏住他的下颚,那双翡翠绿的眼睛似乎更加潋滟了一些。


白的拇指擦过他的脸颊,随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哭了啊。”

他摸到了一手冰凉的泪水,仿佛清晨玫瑰上的露珠。


之前白没有回答珍妮弗的问题,只是点了点头,分不清究竟是告别前的致意还是对“亚修还好”这个概念的认可,他也知道亚修能够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老爹教你的帝王之术真是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有着适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天赋和身体,却有一颗渴望爱的心。

完全是小孩子嘛。


或者说,是极具天赋的小孩,权利与财富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啪!”亚修狠狠打开他的手,大吼道:“不要碰我!”


“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亚修。”


“我让你不要碰我!”


白不容置疑的把他以和先前同样的方式抱下来,一路抱上二楼卧室,无论亚修怎样挣扎踢打,只觉得这个男人的禁锢坚如铁石,难以撼动分毫。

“我应该教导过你不能反抗的时候就安静一点,”白把他扔到床上,锁住双手道:“这样性急很容易露出破绽。”


浅金色的头发散在淡蓝色被套上,有细小的溪流顺着眼眶流淌,他仍然固执的瞪着上方的男人。


白也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光线中有灰尘在舞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温柔旖旎,但白和那些满脑子稻草不知威胁的老头子们不一样,野兽虽小,却已经在成长了,温热皮肤下强劲的肌肉正逐渐成型,如果不多加注意的话,迟早有一天,山猫可是会咬断老爷们的喉咙的。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亚修的脸颊,霎时间那双碧绿的瞳孔猛地放大,眨了几下,又缓缓放松下来。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他们之间不必说的东西总是太多。

很多是错过了,另外一些却是两个人共同的坚持,像是一种奇怪的尊重。


最终他们都得到了一个甜美安静的午觉。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

………..


白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看着身旁被压出来乱糟糟的痕迹,他摸摸鼻子想,真是警惕性低哎,如果真的跑掉该怎么办呢?

虽然后果会很严重,但白依然不急不慢哼着歌,好心情地将这栋不错的小房子逛了遍,从不知道什么时候使用的书桌里找到纸笔,认真的写了一些地址一样的东西。


他四处环绕,最后走向那个放着亚修小时候和哥哥照片的柜子,照片上的亚修.林克斯可爱的像是小女孩,白端详了一阵,做了一些小小改变后物归原位,就转身出去了。


窗外是燃烧的天空,黄昏气息浓郁,不时有孤独的海鸟漫无目的的飘荡。


他在高处找到亚修。


男孩站在山坡上,脚下泛着白沫的海浪在拍打嶙峋的岩石,海水是深深的蓝黑色,往前一直一直波浪延展,最终和落下的夕阳模糊了边界,金橙、玫瑰红、郁紫,海天间交汇成瑰丽的色彩。


那是视线的尽头。


亚修注视着这样美丽的景色,微风拂过他的脸颊,海神的抚摸带有潮湿而自由的气味,此时此刻他看上去很平静。

山猫收起了尖牙利爪,便显示出了神之子一般虚幻高贵。


白站在他身后,微微抬起了手,之后很快放下了。

没有人能够看透他的心,包括他自己。


“在看什么?”


“……..”


“我准备隐退了,终于可以到加勒比读过悠闲的晚年生活,你要恭喜我吗?”


“终于要逃避到与世隔绝的地方去腐烂了?”亚修双手插在口袋里。


“哎?腐烂吗?听上去可是很不错的生活。”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亚修率先离开,他可没有兴趣浪费生命。

很快,白叫住了他:“亚修,”


山猫转过头。


“亚修,神已经为你选好了命运,你反抗不了。祂使你杀戮,使你受苦,为的不是毁灭你,而是考验。你若向祂,必有回报。”这个男人的神情慎重而严肃,忠告一般地说。


亚修嗤笑一声:“我从来不相信命运,白,是你说的,我依赖不了任何人,”他的语气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什么,掩饰般皱起眉:“当然也包括你现在所说的神。”


白没有回答。


旅程开始的突然,结束的却很意料之中。

他们平安回到了格鲁兹大宅,帝诺老爹准备了珍贵的虾类和鱼子酱,亚修虽然冷若冰霜,但也没做出格行为。


二十天以后白从纽约出发,目的地加勒比海,独自一人,带的行礼也只有寥寥几本书。


他们没有告别。

一个人认为没有必要,另一个人或许是觉得还有相见的那一天。

当然,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四年后他们是在那样一种状况下重逢。

而亚修作出的选择总是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某个秘密和等待的玫瑰花也只有化为灰烬的结局。

永远无法得见天日。



在亚修.林克斯死去很多年后,以白为名的男人总是偏好到海滩度假。


正如他收到消息的那个午后,在那里,炽热的光线烘烤着白色沙滩,他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已经枯萎发黑的玫瑰,玫瑰的颜色像是流淌后干枯的血液,叹气道:“真是不成熟的男人。”

似乎是在感叹,又似乎是在自嘲。


绵延不绝的海风缓缓吹拂着海岸线,带来远方雪山与河水的冷冽气息。

海浪声温柔亘古,像是未说出口的爱,叙说着不为人知的低语。


每当这时,他就会在祥和的氛围中惬意闭上眼。


一片漆黑中有一只展翅高飞的海鸟,羽毛洁白,鸣叫着划过。

幕布拉开,熙熙攘攘的游轮上空一碧如洗,穿过争奇斗艳的妙龄少女、高谈阔论的中年人和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们,白看到船舷边有一个眺望地平线的背影,金发闪闪发光,身穿白色T恤与蓝色牛仔裤——是十四岁的亚修。


只见他自己走上前去,搭住亚修的肩膀,低下头微笑着说:“快到了啊!”

END


后记:什么帝诺大宅科德角的玫瑰花,加勒比海滩等等等等都是作者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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